第 20 章(1/2)
【畅读更新加载慢,有广告,章节不完整,请退出畅读后阅读!】
桑湄第一次像个泼妇一样,需要靠摔打东西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与痛苦,贺暄试图阻拦过,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。混乱之间,她不知道从书桌上扔出去了什么,一堆黑灰色的干草从盒子里被打翻在地,顿时,一股难以言说的奇怪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。当时她在气头上,没有多想,只以为是什么药材。怒骂完几句,与贺暄恩断义绝后,便拂袖而去。
只是等回到了宫里,自己冷静下来后,看到指甲里残留的草屑,又想起当时贺暄紧张的脸色,她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。
她把草屑刮下来,让人出去打听了一圈,也没打听出来是什么。
直到很久以后,她才知道,那草屑就是她能够拿捏住贺暄,交换一个许诺的把柄。
而当时,她想再往三教九流的方向问问,可还没来得及行动,舅舅就给她递来了消息,说是太子带皇帝去烧香,有位高僧为皇室卜了命格,却卜出来她是祸水命格,对南邬有大凶。
她离京离得很是仓促。
父皇一向容易被这种命理邪说蛊惑,已经对她生了疑心,若是太子再暗中使计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扛得过去。因此她接受了舅舅的建议,先以为母守孝之名,暂避撷阳,稳住百姓的爱戴,等风头过去,再回建康。
她初到撷阳,每当夜深人静时,便会忍不住以泪洗面。
她恨太子狡诈,明明自己没做什么,他却不肯放过她;也恨贺暄风流薄情,辜负她一腔真心,留下她孤身一人;更恨自己无能且荒唐,母后去了,她不仅没能如她所愿与太子分庭抗礼,更在孝期,为着个不值得的男人,伤心成这样。
若不是有秋穗在旁不断悉心安慰,跟她说,人心都是肉长的,公主才十六岁,这样难过无可厚非,桑湄恐怕实在难以走出那段阴霾。
“就当是得个教训,往后公主只信自己便是。”秋穗这样说。
桑湄想,秋穗说得对,父皇多疑,兄长寡义,情郎薄幸,这便是帝王家,这便是建康的高门大户。她忙忙碌碌十余年,到头来只不过是作茧自缚。
“撷阳民风淳朴,风光秀丽,等开了春,公主出去散散心也好。”
如秋穗所言,春天的撷阳,确实风景宜人。她借清明祭祀之名外出一趟,顿觉天地宽广,胸臆舒畅。
可不曾想,回府时,却会遇到那个人。
仿佛冥冥之中注定,清鸾公主一如既往地关照百姓,却在看清抹去了血污的酒肆货郎面容后,久久难以出声。
她好不容易逐渐忘记的那张脸,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。
他们有着相似的脸型,相似的眼睛,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。贺暄是翩翩佳公子,一表人才,光耀夺目,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良婿。而这个人则是路边随手捡的野狗,隐忍冷淡,又凶相难掩,能吓跑绝大多数的闺阁少女。
或许是旧情难忘,或许是耿耿于怀,或许是她从来就没能真正放下。
所以她才会无视了秋穗劝告的目光,鬼使神差地问那个叫虞旷的平凡少年,要不要到公主府来当个侍卫。
出乎她的预料,他不愿意。但不愿意,她也有办法让他愿意。
在他看门的那一个月里,奚旷不知道的是,她常常站在院子里,遥遥望着他的背影。
他生了一张和贺暄相似的脸,不能就只留着看大门,须得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才好。
于是她把他调到了身边。
日复一日,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从冷淡变为挣扎,再从挣扎变为沉溺,竟也会生出一丝快感来。
怪不得贺暄明明不爱她,却总是喜欢与她亲昵,看着别人为自己一点一点变化,原来是这样有成就感。
尤其是当他对这份感情的起源一无所知的时候。
她喜欢看他毫无保留为自己着想的样子,喜欢看他为了自己妥协退让的样子,喜欢看他为了哄自己高兴绞尽脑汁讲故事的样子。
“虞侍卫。”她亲切地呼唤着他,却常常忍不住想,倘若你是贺暄,那就好了。
如果贺暄能像你一样,照顾我的感受,不为了捉弄我,而把我丢在陌生的地方就好了;如果贺暄能像你一样,时刻以我为先,会主动拉我上屋顶,而不是等着我自己爬上去就好了;如果贺暄能像你一样,将我送他的东西珍重收好,就好了……
如果我在十五岁时,遇见的是你就好了。
不,不对。
我会爱上贺暄,是因为他的不羁与潇洒,而像你这样沉默寡言的人,我是不会注意到的。
众星捧月的清鸾公主,是不会需要虞旷的。只有内心空洞的桑湄,才会想要他的陪伴。
远处灯火辉煌,桑湄窝在奚旷的怀里,淡淡地想。
灯会次日,秋穗来告诉她,侍卫长和奚旷私下说了些话,至于具体说了什么,秋穗不知道,只知道侍卫长走的时候脸上带笑,而没过多久,公主府巷后的杂物堆里,就出现了一块兔毛毯子,被拾荒的老头捡走了。
秋穗忧心忡忡地问:“公主,侍卫长是否手伸得太长了些?明知道虞侍卫是您的人,却还从中挑拨离间。”
“挑拨离间,说明他在意我。”桑湄躺在美人榻上,打着扇子道,“他在意我,我的安全才能得到绝对的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