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圆人缺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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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上静了一瞬——杯盏碗筷的声音尽数消散,唯有乐师的弹奏声,显得分外空旷。下一刻,这些朝臣约好了一般,齐刷刷地起身,绕过桌几到了前阶下,纷纷跪倒。
那些乐师舞女被这一幕惊得无措,懵懵懂懂一道跟着跪了下来。
钟鸣铮目光扫过阶下,朝臣跪拜,齐声喊着:“陛下三思!”
这样声势浩大地劝诫,自钟鸣铮登基还是第一次。
因为盛安。
两个人终于不偎在一起,钟鸣铮坐直了身子,垂眼看着那跪倒的一片,皮笑肉不笑:“朕带个人去秋猎而已,众卿何至于此?”
这哪里是带个人而已!
昭国君主秋猎多带后妃,钟鸣铮后宫无妃,哪怕宫里留着那么多美人,半个有名分的也无。甚至那些忍不住想要出宫的,昭帝陛下还能大大方方地给人送出去。因此,历年秋猎钟鸣铮身边都是无人的,朝臣想把自己家适龄儿女塞进来都不可行,今日钟鸣铮却择了盛安这一个来大昭还没多久的卫国人。
非我族类其心必异,非我国人……也难以让人放心。
“陛下,秋猎乃是本朝之事,盛公子身为卫国之人,怕是不合适。”
一个老臣颤颤巍巍直起身,率先开了口。
卫国还未入大昭领土,使臣来访本就动机不纯,万一盛安有不轨心思,猎场不比宫中守卫严密,钟鸣铮若出了事,后果不堪设想。
朝臣说得委婉,不过是怕钟鸣铮对盛安宠爱太过,一时不慎陷入危险境地。
盛安冷眼看着,见钟鸣铮一时沉默,便垂眼,乖顺地开口:“陛下厚爱,只是臣此等身份,秋猎……”的确不合适。
话还没说完,钟鸣铮就把手搭到了他手背上,盛安一顿,没再说下去,抬眸看向他,带着疑惑。
心里快要恨死了。
钟鸣铮心思太深,哪怕现在一副对他溺宠无度的样子,他也不敢在人面前太过放松,一字一句都是掂量着的,简直要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——小将军哪里受过这般委屈?
况且帝王秋猎,那些暗卫必然会前往护驾,宫中寻常的守备拦不住裴怀,他们的行动可以自在不少。
可现在,钟鸣铮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。
搭上他的手之后,昭帝陛下还轻拍了两下,像是安抚,然后朝着众臣道:“半月后秋猎盛安与朕同行,此事不必多议。”
钟鸣铮态度极其强硬,那些朝臣都跟了他许久,知道他们陛下决定的事情,就难有转机,只能踌躇着重新起了身,彼此对视几眼——陛下的决定难动,那就只能从旁处入手了。
朝臣是如何想的,钟鸣铮半点也不想管,在宴上没再待多久,就带着盛安离开了。
轿辇一路回了东明宫去,盛安瞧着钟鸣铮朝他伸出手,要再把他带到那座阁楼去,警惕地退后了半步。
钟鸣铮失笑,并不恼,而是虚心地问他:“安安这是怎么了?”
“臣担心陛下再将臣给推下去。”盛安直言不讳。
“朕何日将你推下去过?”钟鸣铮不认这妄加之罪,直接拽住少年的手腕,将人拽进怀里,揽着腰就要将他往阁楼上带。
盛安没想到钟鸣铮会这么强横,反抗不过,只能由着他把自己给带上去。秋风渐凉,高处更是风大,盛安又畏寒,一到了阁楼便毫不避讳地直贴着钟鸣铮坐,丝毫不管昭帝陛下是如何感受。
昭帝陛下不仅没反感,甚至还顺水推舟将人往怀里带,察觉到少年手腕处的凉意,便垂眸问:“这般畏寒,先前都是如何过冬的?”
自然是在府中缩着。
这畏寒是蛊毒带来的。盛安从中毒之后便深居简出,冬日将军府上能把所有御寒取暖的东西给用个遍,除了靳谯偶尔莫名其妙地将他给召到宫里去的时候会难熬些,盛安过去三年的冬日过得还不算太艰难。
只是,现在钟鸣铮眼里的“盛安”,只是一个平民百姓。
于是少年再次垂了眼,又是一副可怜模样:“多穿些御寒的衣物,加上几个汤婆子,如此也便过去了。”
“难怪身子这么弱,”钟鸣铮又将人揽紧了,叹一声,“改日让太医开个方子,好好调养调养。”
改日是改日。
盛安抬眼:“此处风急,陛下不如就照顾着臣些,放臣下去。”
“急什么,”钟鸣铮朝他身后指了指,“此处可是宫中赏月最好的去处,安安真的要现在就离开?”
盛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看过去,见到一轮冷白清皎的圆月。
三年前,或许更早的时候,从裴家支离破碎开始,他就再也没有赏月的心思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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